不放過青春

卷首─寫在故事之前…／兒子／感受／誰說／談性／迷亂／尋聲／發現／心事／天啊／餐桌／關心／登門／請求／有理／惜緣／反常／挖寶／心疼／心虛／蹺家／勸說／暗夜／不放／迷宮／妥協／放假／爆發／心焦／承擔／脆弱／坦白／軌跡／父子／繼續

卷首─寫在故事之前……

　　許多年前，社會開始掀一陣「未婚生子」的討論熱。

　　有一晚，我和光媽邊看電視新聞、邊閒聊。我隨意問她：「媽。如果我在外面也跟人未婚生子的話，你會怎樣？」

　　「你？……我們不是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的人家……而且，想想看，孩子一出生，就非得要他接受大人們『不得已』的苦衷，這對孩子多不公平，你要怎麼向他們交代？」

　　光媽回答得很認真，我有點驚訝。

　　「那，如果孩子……我帶回來自己養呢？……」我說。

　　「帶回來自己養？……我跟你爸兩個人養你們就很累了，你想自己一個人養？」光媽提出更認真的質疑。

　　「應該可以吧？而且……你們也可以一起養啊，抱孫子嘛！」

　　「抱孫子？……別講那麼好聽好不好！先不管我們要不要養，你自己『弄』出來的，卻還要我們來『一起』養，你這麼沒良心嗎？這樣生得下去，我不信……」

　　這次她的表情和眼神，更強調了「重點字句」的部分，嚴肅的厲害，但我心裡卻不搭軋地想笑。

　　「那去領養小孩呢？……」我仍然問得輕鬆。

　　「什麼？領養小孩？你不能生了，是不是？」

　　我一聽，差點昏倒，想撞牆。

　　「拜託，什麼我不能生了……」我笑了出來，大叫，只好不得不「裝正經」地提醒她：「喂，領養小孩，栽培他，這是件社會公益，功德無量的事啊……」

　　「是啊！但是你現在跟我說話的樣子，為什麼怎麼看都不像是那麼偉大的人呢？」光媽要笑不笑地看著我，完全不給我面子。

　　「喂，不要這樣看不起人，好不好？……」我立刻強力地「反擊」她，自己卻也忍不住大笑。

　　「本來就是這樣啊！你以為生養孩子那麼容易啊？可以這樣隨便說生就生、說養就養的嗎？……哎！現在這個社會啊，如果可能的話，每個人都應該先把自己再養一遍，才會知道問題在哪裡、責任有多少……」光媽仍不改認真地說著。

　　OK，OK，我認輸了，人家說什麼…「認真的女人最美」，那，我還能說什麼呢？

　　然而……

　　那天半夜，我竟心血來潮地在房裡翻箱倒櫃起來，我靜靜地翻閱著自己年少時的日記、作文和許多東西……彷彿，我帶著一部V8攝影機，動回了許多生命的青春現場……

　　我內心愈看愈熱、感觸也愈看愈多，屋外寒冷的冬風，一點也鑽不進來。

　　這麼多年來，我一直很想把那一夜內心的發現和感動完全表達出來。於是，我不斷生活、不斷學習、不斷醞釀，也不斷整理，終於，我完成了這個對我而言非常特別的創作，為你，也為我自己。

　　但願你在陪著小光光一起哭、一起笑的成長過程中，能感覺到我曾經感覺的，並且找到在過去、現在或未來，你想找到的東西。

光禹　一九九九．六　於台北